第(1/3)页 阿青站在稍后的位置,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扬起。 眼前这一幕,让她想起了三川郡的那个雨天。 那时赵凌还未登基,他还只是公子凌。 那时郡守府旁开设了第一家黔首堂。 她记得那个浑身湿透的农妇抱着高热惊厥的孩子冲进医馆的样子,记得孩子退烧后,农妇在医馆门前长跪不起的啜泣。 那时的阳光穿过雨帘,和现在一样明亮。 阿青思绪飘远。 在遇到赵凌之前的大秦,医者分为三等。 最顶尖的聚集在咸阳宫中,为皇室贵胄调理千金之躯。 次一等的被豪门世家豢养,日夜守着深宅大院。 最末等的也不过是军营里的军医,寻常百姓哪有机会得见? 若不幸染病,有门路的或许能求到一纸药方,没门路的只能硬扛。 扛过去是命大,扛不过去…… 也不过是乱葬岗多具尸体罢了。 偶尔有游方郎中路过村落,那便是天大的运气,村民们会拿出珍藏的鸡蛋、鱼干之类的珍惜之物,像供奉神明般祈求诊治。 何曾有过如今这般景象。 朝廷花钱开设医馆,明码标价,童叟无欺? 那挂在黔首堂门前的价目牌,她每个字都记得清楚:寻常问诊二十钱,针灸三十钱,就连最贵的金疮药也不过百钱。 这价钱,就是一个卖柴郎辛苦两日的收入,却可能救回一条性命。 “阿青姑娘在想什么?”王贲温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 面纱微微晃动,阿青摇了摇头:“只是觉得……这天,好像真的变了。”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黔首堂门楣上那三个漆金大字上。 夕阳的余晖为它们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,像是黑暗里突然亮起的灯盏。 赵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忽然问道:“阳庆今日诊治了多少人?” “回公子。”阿青立刻换了称呼,“到申时已登记在册的有二百七十三人,还有近百人在排队。” 第(1/3)页